第6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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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
“你覺得這次的計劃，實施的怎麽樣。”
“很完美。”本次計劃中最大的受害者低著腦袋，悶悶的回答顧延清這個十分欠揍的問題。
“嗯。是很完美，可就是太完美、太順利了，才更容易引起懷疑。。。。”靠在一條漆黑甬道墻壁上，顧延清摸著下巴一副沈思狀。
“所以？”
“所以除了局裏要出一個官大的內鬼外，你也必須得死。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很好，既然都聽清楚了。。。。出來吧，安子烈。。。”顧延清直立起身子眼神定定遠望，官超也跟隨著他的方向調頭。
然後就從黑暗處緩緩走出一個戴帽子男子，顧延清一副受傷的表情，撇了撇嘴，“怎麽了，連我都不信了。我可是你的上線，唯一能證明你身份的人。”
“對於說話不算數的人，理應是這樣的態度。”安子烈眼神銳利，氣息冰冷，然後在看到官超後，眼睛忽明忽暗，“恭喜你，也被他算計進來了。”
“葉綰，怎麽樣了。”沒有多餘的閑話，官超直奔主題，這也是他現在唯一關心的事情。
“放心。那小丫頭可不是你眼中的小白兔。。。。。”安子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，顧延清反倒是率先搶答了。。
似乎是聽不到顧延清說的話，官超固執的看著安子烈，等待著他的回答。。
“她很好。我會保護好她。”安子烈偏著腦袋回答他，從頭至尾都不太願意看官超。
“行了。。。時間緊迫，廢話少說，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。剛剛的話，你都聽清楚了？”顧延清擡著眉目註視著安子烈，慎重詢問著他。
“嗯。”時間確實很緊，葉綰一個人呆著也很危險。。。低著腦袋，沈沈的點點頭，壓低黑色的鴨舌帽後，安子烈把手揣回口袋，就要擡腳離開。
“等下。”眼見他要撤離，顧延清一個健步上前，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極小極小的黑色物體，也沒管安子烈同意不同意，直接塞進了安子烈耳朵裏。
“你、！”被突襲後，安子烈快速揮開顧延清的手，一臉厭惡的後退了兩步。
“放心，不是炸彈，這是最新型□□，放進耳朵裏就出不來了，只有用特殊的儀器才能取出來，一般的掃描儀也檢測不出。好了，你可以走了。。”做好要做的事後，顧延清拍了拍手，心滿意足的退開了。
安子烈則是一臉不爽的回看了他一眼，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“他好像對你意見很大。。”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，官超若有所想。。。。
“那是。。。。。我可是把他最喜歡的人送進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淵，他會對我有好臉色才怪。”顧延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。。。
“說的也是。”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麽，官超對著顧延清一副咬牙切齒的可怖模樣。。。
“怎麽，有危機感了。。怕老婆被人搶走了。”
深吸了一口氣，官超理智著道，“竊聽器開了嗎？”
“放心，最新技術，時時開通。。。”
點點頭後，官超不再理會這欠揍的小人，快步回到了監聽室內，開始了一天24小時無間斷的監聽行動。。。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“老大，你去睡會吧，換我來監聽。你這兩天總共就睡幾個小時。”看著眼睛布滿紅絲的官超，老顧心有不忍。
“沒關系。。我有分寸，你不用管我。”官超沒有閑心理會身旁的來人，專心致志聽著耳機裏的任何聲響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誒、這”。老顧眼見自己勸說無效，嘆了口氣，老實的坐在了官超身旁，也拿起了耳機陪著他監聽。。。
就是在這樣連日不斷的監聽中，官超了解清楚了現在環魚集體內部的運營構造和方式。。
他驚訝的發現，如果不是預先知道他們是販賣毒品的，他都要以為他們是正規的餐飲服務行業公司了，安子烈的日常行程和工作簡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，幹凈的不能再幹凈，他現在手上的工作基本都可以說和毒品沾不上邊了。
“怎麽樣。很難纏吧。”顧延清帶著笑意走進監聽室，拍了拍官超的肩膀，示意他將耳機拿下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”明知道他們和毒品有著極大的關聯，但明顯就抓不到任何把柄。
“洗白成功了唄。。。所以，我們才這麽難以找到池魚的把柄，給他定罪。。”顧延清摩挲著自己的手，“環魚集團但凡是高層人物，現在都不會觸碰毒品，做和毒品有關的任何事情。。。只有手底下還有些零星小魚小蝦小打小鬧，無傷大雅，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威脅。”
“所以，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麽？”官超一臉質疑的疑視著他。
“池魚的父親在臨死前留給了他一批5億的特殊毒品。這批毒品很特殊，純度高、副作用小，致幻效果好、極其容易上癮。所以賣價極高，口碑極好。池魚就是靠這批特殊的毒品起家的，成為了新一代毒王。。。”一說到池魚，顧延清臉上再無半點玩笑之意，滿滿都是認真和謹慎。
“然而，在我們這幾年的追蹤中，卻發現，這些年出售這種特殊毒品的量才不足總量的五分之二，市面上現在這種毒品更是一貨難求。”顧延清用手指輕敲了敲桌面，一臉的沈思，“近兩年，池魚集團基本洗白，毒王的地位岌岌可危。。。。已經有不少人對池魚有所不滿。
打起他手中剩下貨的主意。。匹夫無罪、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人人都懂，不管他池魚是想繼續當毒王，還是當真打算徹底洗白，他手上最後的貨肯定是要全部出完的。。。”
“所以，他這次特意來到漢城就是為了出貨？”
“沒錯。漢城可是我國交通的中央樞紐地段，四通八達，水陸空三路都便利異常，而且人力、物力資源雄厚。從這裏出貨，既快又方便。”
“所以。你幫池魚把我這個障礙掃除。就是想引蛇出洞。。”
“沒錯。等你死了。。。他真正安心之後，就是出手的最佳時機了。。”
“什麽時候安排我死。”他們你來我往，死來死去的就好像在討論天氣一般平凡。
“不急，很快就是了。”顧延清說著說著，又現出了原形，一副不正經的痞氣模樣。。“不過，聽你的語氣，你還蠻希望自己英年早逝的嘛！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當某人不存在了。。。官超默默的又把監聽耳機戴上，繼續認真監聽起來。。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自從葉綰來到安子烈身邊已經好幾天了，在外一直都是一副小白兔般微縮害怕的樣子。。。。。在內則是沈默、安靜而乖巧。。。
眾人都知道安子烈重情重義，葉綰為了他也算是豁出去了一切。。安子烈對葉綰特殊些也無可厚非，眾人也沒有難為過葉綰，只是把畏畏縮縮的葉綰當作看不到的小透明。然後就是安子烈曾經的女伴來鬧過幾場後，就無疾而終了。。。所以葉綰的日子過的也還算不錯。
而為了避免旁人懷疑，也為了保護葉綰的安全，葉綰和安子烈居住的是同一個房間。
耳朵裏被裝了竊聽器的事情，安子烈沒有特意告訴葉綰。。。。
如往常一般，安子烈睡在地板上，葉綰睡在床榻處。。。
夜已深沈，自那日見過一面後，滿腦子都是官超，連續被困擾了幾日的安子烈，很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。。。
“綰綰，睡著了嗎？”安子烈的聲音低沈而緩慢。
“嗯？”呼啦一下翻了個身，葉綰從鼻腔中發出微弱的聲音。
{監聽室內的官超屏住了呼吸，手指蜷縮泛著蒼白的無力，連日來，一到晚上便是他最焦急、最煩躁的時候。}
“我睡不著，我們談談吧。”逃避了很久了，大戰在即，安子烈突然就不想再逃避，特別是見到官超之後，他就愈發的控制不住自己了。。。。。
“你想談什麽？”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，葉綰有些情緒低落。
“你和官超、是什麽關系、”眼睛一閉，問出這話時，安子烈用了自己全部的勇氣。
“他、是我、叔叔啊。”葉綰揪著自己的手指，遲鈍的痛覺逐漸加重。。。
“那、你和他、真的、。。”這件事是安子烈意料之外、想都不敢想的，在法庭上看到那段模糊的視頻的時候，安子烈心中有一萬道驚雷劈下，差點就燒焦了自己。。。。。
他不斷的安慰自己，是假的，是假的，是合成的。。。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假戲真做。。。都是假的。。。。可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“。。。。。”沈默了好一會，葉綰才開口，“是真的。。我給他下了藥。”
（監聽室裏聽到這些話的警察叔叔們一個個面上的表情精彩絕倫。。。。推測到事情的真相是一回事，真正親耳聽到當事人承認又是另一回事。。。。。而萬年波瀾不驚的官超臉上也飄起了可疑的紅暈。。。）
“為什麽。。你明明可以不這樣做的。。”緊緊繃住的一根弦，噔的一下就斷掉了。。。
“是啊。。。明明可以不用這樣做，我卻偏偏讓這件事成了真。。。。”喃喃自語著，葉綰覺得此刻的自己很殘忍、很自私，可她一生原本就這麽一個奢望，只想和那一個人白頭到老，“因為，我愛上他了，我怕自己會死掉，會後悔，什麽都沒有給他留下。”
“為什麽是他。你曾經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！！！”安子烈很不甘心，緊握的拳頭微微有些紅紅紫紫，“而且他還是你叔叔。”
“你我，都很清楚。他，不是我親叔叔。”葉綰睜著大大的眼睛，靜靜的望著天花板，不再逃避。。。。。
“所以，你是要食言了嗎？對那個人食言，對我食言。。。。”安子烈心態突然就爆炸了，情緒激動的跳了起來，一下就從地板上騰空而起，撲倒了床上。“假的、都是假的、你為什麽要騙我！為什麽！！”
“安子烈，你冷靜一點。”被緊緊抓住胳膊的葉綰，感覺到了手臂處源源不斷的疼痛。。
“為什麽。。為什麽就不能是我。。”安子烈赤紅了雙眼，視線逐漸模糊起來，手上力道不自覺的不斷加重，人也開始往葉綰身上壓去。
“安子烈。你清醒一點。。。放開我。”眼見此刻的安子烈神情和情緒都處在了崩潰的邊緣，葉綰把心一橫，開始奮力反抗，不再是平時一副柔弱的狀態，甚至是有些野蠻粗暴的猛烈敲打安子烈的腦袋，“安子烈，你是想死嗎？我叔叔要是知道了，會一槍打爆你的頭。”
（還是第一次聽見葉綰這樣彪悍的語氣，無聲監聽的眾人都一陣暴汗，默默掃視了一下握著槍柄，青筋暴起，眼神噴火的官超，然後在心中對葉綰讚嘆不已，嫂子果然是了解老大了。
緊接著大家又拍了拍胸膛慶幸。。還好這裏還有個眼神涼颼颼，看好戲的顧延清能穩住老大，不然老大立馬就得暴走。
顧延清在官超掏出槍的第一時間就發話了，“喲喲，這是去哪兒去啊，官大隊長。。這麽不冷靜。。幹脆給你把手雷，連著我緝毒大隊一起炸嘍！免得出去害人害己。。”
“放心。安子烈知道自己身上有竊聽器，不會對小曦真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的。他只是想確定小曦的心。”）
女漢子本質的葉綰發起狠來，連安子烈都控住不住。再加上安子烈根本就不想傷害葉綰。。。形勢一下子就逆轉了。。。。被狠狠敲中了腦袋，並一把被推開的安子烈，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板上，一陣癡癡的傻笑，“呵呵。。你沒有心的嗎？葉綰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葉綰呆滯了一下，沈默著，沒有開口說話。
監聽室內只有安子烈淒涼而悲傷的聲音在回蕩，
“這三年我有多惶恐，有多害怕，有多無助，你知道嗎？
這三年，我是撐怎麽過來的，你知道嗎？
是因為你。。都是為了你。。。想著你，念著你。我就有了力量和希望。。。。
想著只要我成功了，我們就能在一起了。我所有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就都值得了。。。
可，原來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笑話。。終究是我自作多情了。是嗎。。。”
“對不起。安子烈。。”葉綰心有不忍，低垂著腦袋。
“我要的從來都不是對不起。”受到了沈重打擊的安子烈蹲坐在地面上，一副癡癡的模樣，“葉綰。我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，一個讓我死心的結果。。這樣，我才不會繼續傻下去。。。傻到願意為了你，心甘情願再去送死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是了。不能再害他、利用他了，這一次，她已親自來了，要犧牲也該是自己犧牲才是。。。安子烈，應當要平安的好好的活著。
沈默著，安靜著，萬籟俱靜了。。。。。許久許久後。
空靈的女聲低緩著開始說話，
“。。阿烈。你相信一見鐘情嗎？”
“我不相信的。。。在我看來，一見鐘情，鐘的不過是那人絕佳的相貌，或者是從那人身上看到的熟悉的身影。”
“而。官超。恰恰，兩樣都占齊了。他既長的很好看，又像極了我中心的那個身影。”
聽到這裏，安子烈忍不住嘲弄的笑了起來，“哈哈，所以，你喜歡官超，也不過是因為他像極了你心中的那個人。呵呵。。我果然還是輸給了一個死人。。。可我怎麽就是這麽不服呢。”
輕輕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淚珠，葉綰繼續自顧自的說道，“一開始我也是這樣以為的。。。可。後來有一天，我走在漫天飛花的櫻花樹下，看著滿地飄零的美麗場景後。。。第一反應竟然是打電話給官超，急切的想要和他一起分享眼前美景的時候。。
我心裏突然就咯噔了一下，意識到。。。完蛋了，我是真的喜歡上官超了。。。。”
安子烈臉色已經變得很蒼白了，持續發抖的雙手無力的垂下。
“甚至，因為意識到這一點，覺得背叛了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，我還想過要逃避、想過要放棄、想過要遠離的。。。。。”
哭腔愈發的明顯，“我知道的，人心都是會變的。。。。。可，我卻沒有預料到自己的變心來得這樣快速而猛烈。
原來，人心真的是很難控制的東西。。。。因為這些，我曾經很痛苦、很難過。。。。”
“你都這麽直白了？我該認輸了嗎？葉綰。。。。。可，明明就是我先遇到你的，為什麽，你都能變心的，卻偏偏不能是我。。”安子烈嘲弄的一笑，眼中無數的不甘心和委屈都似一把把銳利的刀，在切割著葉綰身上的肉，“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，明明是我先愛上你的，明明只有我能為你付出一切。。。。”
葉綰咬了咬唇，苦笑了一下，“不是這樣的。安子烈。。你不用不甘心。也不用覺得委屈。
因為，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上天安排好的。。他避不及，你逃不開，我也躲不掉。。。
停頓了片刻，葉綰用極其沈穩的語氣，陳述著一個致命的事實，“因為，官超就是上官銳，上官銳就是官超。”
“你看，在我沒有認出他，他沒有記住我的情況下，我還是愛上了他。”
“安子烈，這是命。
你知道，我一向不信命的，可他若是我輪回的宿命，那我認命。”
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，安子烈顫抖的瞳孔不斷的收縮，“不可能、怎麽可能呢。。上官銳、他、他已經死了啊。。。。”
“葉綰，你。是不是弄錯了。他不可能是他啊。”抱著微弱的希望，安子烈還想負隅頑抗。
“我確認過了。。。。也悄悄翻閱過他父母的遺物。”在產生懷疑的第一時間，葉綰就去驗證了自己的猜想，除了私自趁官超不在時，把他房間翻了個底朝天，還打了電話給葉家父母進行了確認。
看著葉綰冷靜的表情和悲傷的眼神，安子烈神色逐漸從慌張、無措到空洞、絕望，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。。。
最後他哭笑不得的冷靜了下來，“你一早就知道了，你是從什麽時候認出他的。”
“一年前。。。他避開我，悄悄去應城給他父母祭拜，無意間被我看到了。。。”似是回憶起了什麽，葉綰皺著眉悵然若失，“說來可笑。每年我們都會在同一日去同一個地方祭拜，只是，這麽多年卻從來都沒有碰到過。。”
“那、你，為什麽不和他相認。”從目前的叔侄狀態來看，很明顯官超是完全不知情的。
“為什麽、不、告訴他。”葉綰失魂落魄的擡起頭，“我想象過很多次我們重逢的場景，可唯一沒想到的就是，他會不記得我，我會認不出他。”
“是不是更可笑了。。。我嘴上說著要喜歡一輩子，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，最後就在眼前，竟然都會認不出。。。。當然，這還不是最可笑的。。”
“最最可笑的是。。。官超，他居然根本就不記得我了。。。我旁敲側擊過很多次，可他卻閉口不談有關“陳曦”的任何事情。也許在他心中，“未婚妻”什麽的，也不過是一場小孩子的玩笑。。。”
“我到底為什麽要一直記著他、等著他呢。。我也許不過只是他回憶中的一縷束縛。。。”
“這樣想著我便決定，一直以侄女的身份待在他身邊也心甘情願。。。”
都說的這般清楚了，他還能如何，“你贏了。葉綰。我認輸。”絕望和無助的情緒淹沒了安子烈整個神經，他早該死心了。。。
“可是，安子烈，我來到這裏並不是想讓你輸的。。。我來這裏既是為了保護你，也是為了抓住害死銳哥哥父母、顧家哥哥父親的兇手。”
“這既是我認的宿命。”葉綰起身，走到安子烈的面前，定定的看著他，“也是我認的一場輪回。。。。十幾年前，我父輩三人的情形，正如今天我與官超、顧延清此時的情形一樣。
而在這一場宿命的輪回裏，唯一的變數就是你，安子烈。我從來沒有想過，僅僅是因為我的一句氣話，就將你拖進了這吃人的深淵。。。
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，我希望我們永不曾相識。
希望你能平平淡淡、安安穩穩渡過一生。”
要犧牲要奉獻，也該是她陳曦自己才是。。。安子烈應當做回一個平凡的旁觀者。
“葉綰，你是真的很怕我，再為了你做傻事吧！”冷靜下來後，安子烈的思緒開始清明而直白。
“是。。。安子烈。。為了我。真的不值得。。。我也承受不起，你的深情厚誼。”直勾勾的看向眼前少年的眼睛，葉綰不躲不避。
“好。那我們便打個賭吧。最後一場賭局。”閉上眼，深吸一口氣，安子烈眼中的冷靜和沈穩，執著和堅定深深蔓延。。。。
“賭？”
“嗯。我要的最後一局，賭上我們的未來和明天。”
“你想怎麽賭？”
“葉綰，如果這一回，我沒有為你受傷，沒有為你死去，而是安然無恙，完好無損的出去了。。。那便是我贏了。。反之，只要我為了你受一點點傷，那便是我輸了。”安子烈站直了身子，挺直了腰板，“我贏的話，你就得和我在一起。你要忘了官超，忘了這裏的一切，你的未來只能和我在一起。。我輸了的話，我就徹底放棄你，重新開始。。這樣的賭局，你敢賭嗎？。”
“安子烈，你怎麽可以對自己這麽殘忍？”為了贏，要眼看著心愛的人受傷或者死去，贏了之後，那兩人還要如何在一起。。。
“殘忍嗎？我只是想讓你知道，也讓我自己知道，我到底是真的喜歡你，還是一種多年求而不得的執念。”
是了。。這樣的賭局殘忍異常。。可，也是最後、最好的解決辦法。
“好。安子烈，我和你賭。”
“這麽幹脆。。。葉綰，你不多考慮考慮嗎？你拿你的未來和我賭，就不怕官超知道了，會不同意嗎？”
“他會理解我，也會支持我。。。。我的心會永遠和他在一起。”葉綰堅定的站起身子，伸出手和安子烈三擊掌。
啪。啪。啪。。
響亮的擊掌聲回蕩在空檔的房間內。
“安子烈，這是你最後的機會。。也是我不再虧欠你的機會。”
“自此。我們才能徹底兩清。誰都不欠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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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覺得這次的計劃，實施的怎麽樣。”
“很完美。”本次計劃中最大的受害者低著腦袋，悶悶的回答顧延清這個十分欠揍的問題。
“嗯。是很完美，可就是太完美、太順利了，才更容易引起懷疑。。。。”靠在一條漆黑甬道墻壁上，顧延清摸著下巴一副沈思狀。
“所以？”
“所以除了局裏要出一個官大的內鬼外，你也必須得死。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很好，既然都聽清楚了。。。。出來吧，安子烈。。。”顧延清直立起身子眼神定定遠望，官超也跟隨著他的方向調頭。
然後就從黑暗處緩緩走出一個戴帽子男子，顧延清一副受傷的表情，撇了撇嘴，“怎麽了，連我都不信了。我可是你的上線，唯一能證明你身份的人。”
“對於說話不算數的人，理應是這樣的態度。”安子烈眼神銳利，氣息冰冷，然後在看到官超後，眼睛忽明忽暗，“恭喜你，也被他算計進來了。”
“葉綰，怎麽樣了。”沒有多餘的閑話，官超直奔主題，這也是他現在唯一關心的事情。
“放心。那小丫頭可不是你眼中的小白兔。。。。。”安子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，顧延清反倒是率先搶答了。。
似乎是聽不到顧延清說的話，官超固執的看著安子烈，等待著他的回答。。
“她很好。我會保護好她。”安子烈偏著腦袋回答他，從頭至尾都不太願意看官超。
“行了。。。時間緊迫，廢話少說，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。剛剛的話，你都聽清楚了？”顧延清擡著眉目註視著安子烈，慎重詢問著他。
“嗯。”時間確實很緊，葉綰一個人呆著也很危險。。。低著腦袋，沈沈的點點頭，壓低黑色的鴨舌帽後，安子烈把手揣回口袋，就要擡腳離開。
“等下。”眼見他要撤離，顧延清一個健步上前，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極小極小的黑色物體，也沒管安子烈同意不同意，直接塞進了安子烈耳朵裏。
“你、！”被突襲後，安子烈快速揮開顧延清的手，一臉厭惡的後退了兩步。
“放心，不是炸彈，這是最新型□□，放進耳朵裏就出不來了，只有用特殊的儀器才能取出來，一般的掃描儀也檢測不出。好了，你可以走了。。”做好要做的事後，顧延清拍了拍手，心滿意足的退開了。
安子烈則是一臉不爽的回看了他一眼，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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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好像對你意見很大。。”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，官超若有所想。。。。
“那是。。。。。我可是把他最喜歡的人送進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淵，他會對我有好臉色才怪。”顧延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。。。
“說的也是。”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麽，官超對著顧延清一副咬牙切齒的可怖模樣。。。
“怎麽，有危機感了。。怕老婆被人搶走了。”
深吸了一口氣，官超理智著道，“竊聽器開了嗎？”
“放心，最新技術，時時開通。。。”
點點頭後，官超不再理會這欠揍的小人，快步回到了監聽室內，開始了一天24小時無間斷的監聽行動。。。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“老大，你去睡會吧，換我來監聽。你這兩天總共就睡幾個小時。”看著眼睛布滿紅絲的官超，老顧心有不忍。
“沒關系。。我有分寸，你不用管我。”官超沒有閑心理會身旁的來人，專心致志聽著耳機裏的任何聲響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誒、這”。老顧眼見自己勸說無效，嘆了口氣，老實的坐在了官超身旁，也拿起了耳機陪著他監聽。。。
就是在這樣連日不斷的監聽中，官超了解清楚了現在環魚集體內部的運營構造和方式。。
他驚訝的發現，如果不是預先知道他們是販賣毒品的，他都要以為他們是正規的餐飲服務行業公司了，安子烈的日常行程和工作簡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，幹凈的不能再幹凈，他現在手上的工作基本都可以說和毒品沾不上邊了。
“怎麽樣。很難纏吧。”顧延清帶著笑意走進監聽室，拍了拍官超的肩膀，示意他將耳機拿下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”明知道他們和毒品有著極大的關聯，但明顯就抓不到任何把柄。
“洗白成功了唄。。。所以，我們才這麽難以找到池魚的把柄，給他定罪。。”顧延清摩挲著自己的手，“環魚集團但凡是高層人物，現在都不會觸碰毒品，做和毒品有關的任何事情。。。只有手底下還有些零星小魚小蝦小打小鬧，無傷大雅，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威脅。”
“所以，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麽？”官超一臉質疑的疑視著他。
“池魚的父親在臨死前留給了他一批5億的特殊毒品。這批毒品很特殊，純度高、副作用小，致幻效果好、極其容易上癮。所以賣價極高，口碑極好。池魚就是靠這批特殊的毒品起家的，成為了新一代毒王。。。”一說到池魚，顧延清臉上再無半點玩笑之意，滿滿都是認真和謹慎。
“然而，在我們這幾年的追蹤中，卻發現，這些年出售這種特殊毒品的量才不足總量的五分之二，市面上現在這種毒品更是一貨難求。”顧延清用手指輕敲了敲桌面，一臉的沈思，“近兩年，池魚集團基本洗白，毒王的地位岌岌可危。。。。已經有不少人對池魚有所不滿。
打起他手中剩下貨的主意。。匹夫無罪、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人人都懂，不管他池魚是想繼續當毒王，還是當真打算徹底洗白，他手上最後的貨肯定是要全部出完的。。。”
“所以，他這次特意來到漢城就是為了出貨？”
“沒錯。漢城可是我國交通的中央樞紐地段，四通八達，水陸空三路都便利異常，而且人力、物力資源雄厚。從這裏出貨，既快又方便。”
“所以。你幫池魚把我這個障礙掃除。就是想引蛇出洞。。”
“沒錯。等你死了。。。他真正安心之後，就是出手的最佳時機了。。”
“什麽時候安排我死。”他們你來我往，死來死去的就好像在討論天氣一般平凡。
“不急，很快就是了。”顧延清說著說著，又現出了原形，一副不正經的痞氣模樣。。“不過，聽你的語氣，你還蠻希望自己英年早逝的嘛！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當某人不存在了。。。官超默默的又把監聽耳機戴上，繼續認真監聽起來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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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葉綰來到安子烈身邊已經好幾天了，在外一直都是一副小白兔般微縮害怕的樣子。。。。。在內則是沈默、安靜而乖巧。。。
眾人都知道安子烈重情重義，葉綰為了他也算是豁出去了一切。。安子烈對葉綰特殊些也無可厚非，眾人也沒有難為過葉綰，只是把畏畏縮縮的葉綰當作看不到的小透明。然後就是安子烈曾經的女伴來鬧過幾場後，就無疾而終了。。。所以葉綰的日子過的也還算不錯。
而為了避免旁人懷疑，也為了保護葉綰的安全，葉綰和安子烈居住的是同一個房間。
耳朵裏被裝了竊聽器的事情，安子烈沒有特意告訴葉綰。。。。
如往常一般，安子烈睡在地板上，葉綰睡在床榻處。。。
夜已深沈，自那日見過一面後，滿腦子都是官超，連續被困擾了幾日的安子烈，很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。。。
“綰綰，睡著了嗎？”安子烈的聲音低沈而緩慢。
“嗯？”呼啦一下翻了個身，葉綰從鼻腔中發出微弱的聲音。
{監聽室內的官超屏住了呼吸，手指蜷縮泛著蒼白的無力，連日來，一到晚上便是他最焦急、最煩躁的時候。}
“我睡不著，我們談談吧。”逃避了很久了，大戰在即，安子烈突然就不想再逃避，特別是見到官超之後，他就愈發的控制不住自己了。。。。。
“你想談什麽？”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，葉綰有些情緒低落。
“你和官超、是什麽關系、”眼睛一閉，問出這話時，安子烈用了自己全部的勇氣。
“他、是我、叔叔啊。”葉綰揪著自己的手指，遲鈍的痛覺逐漸加重。。。
“那、你和他、真的、。。”這件事是安子烈意料之外、想都不敢想的，在法庭上看到那段模糊的視頻的時候，安子烈心中有一萬道驚雷劈下，差點就燒焦了自己。。。。。
他不斷的安慰自己，是假的，是假的，是合成的。。。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假戲真做。。。都是假的。。。。可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“。。。。。”沈默了好一會，葉綰才開口，“是真的。。我給他下了藥。”
（監聽室裏聽到這些話的警察叔叔們一個個面上的表情精彩絕倫。。。。推測到事情的真相是一回事，真正親耳聽到當事人承認又是另一回事。。。。。而萬年波瀾不驚的官超臉上也飄起了可疑的紅暈。。。）
“為什麽。。你明明可以不這樣做的。。”緊緊繃住的一根弦，噔的一下就斷掉了。。。
“是啊。。。明明可以不用這樣做，我卻偏偏讓這件事成了真。。。。”喃喃自語著，葉綰覺得此刻的自己很殘忍、很自私，可她一生原本就這麽一個奢望，只想和那一個人白頭到老，“因為，我愛上他了，我怕自己會死掉，會後悔，什麽都沒有給他留下。”
“為什麽是他。你曾經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！！！”安子烈很不甘心，緊握的拳頭微微有些紅紅紫紫，“而且他還是你叔叔。”
“你我，都很清楚。他，不是我親叔叔。”葉綰睜著大大的眼睛，靜靜的望著天花板，不再逃避。。。。。
“所以，你是要食言了嗎？對那個人食言，對我食言。。。。”安子烈心態突然就爆炸了，情緒激動的跳了起來，一下就從地板上騰空而起，撲倒了床上。“假的、都是假的、你為什麽要騙我！為什麽！！”
“安子烈，你冷靜一點。”被緊緊抓住胳膊的葉綰，感覺到了手臂處源源不斷的疼痛。。
“為什麽。。為什麽就不能是我。。”安子烈赤紅了雙眼，視線逐漸模糊起來，手上力道不自覺的不斷加重，人也開始往葉綰身上壓去。
“安子烈。你清醒一點。。。放開我。”眼見此刻的安子烈神情和情緒都處在了崩潰的邊緣，葉綰把心一橫，開始奮力反抗，不再是平時一副柔弱的狀態，甚至是有些野蠻粗暴的猛烈敲打安子烈的腦袋，“安子烈，你是想死嗎？我叔叔要是知道了，會一槍打爆你的頭。”
（還是第一次聽見葉綰這樣彪悍的語氣，無聲監聽的眾人都一陣暴汗，默默掃視了一下握著槍柄，青筋暴起，眼神噴火的官超，然後在心中對葉綰讚嘆不已，嫂子果然是了解老大了。
緊接著大家又拍了拍胸膛慶幸。。還好這裏還有個眼神涼颼颼，看好戲的顧延清能穩住老大，不然老大立馬就得暴走。
顧延清在官超掏出槍的第一時間就發話了，“喲喲，這是去哪兒去啊，官大隊長。。這麽不冷靜。。幹脆給你把手雷，連著我緝毒大隊一起炸嘍！免得出去害人害己。。”
“放心。安子烈知道自己身上有竊聽器，不會對小曦真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的。他只是想確定小曦的心。”）
女漢子本質的葉綰發起狠來，連安子烈都控住不住。再加上安子烈根本就不想傷害葉綰。。。形勢一下子就逆轉了。。。。被狠狠敲中了腦袋，並一把被推開的安子烈，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板上，一陣癡癡的傻笑，“呵呵。。你沒有心的嗎？葉綰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葉綰呆滯了一下，沈默著，沒有開口說話。
監聽室內只有安子烈淒涼而悲傷的聲音在回蕩，
“這三年我有多惶恐，有多害怕，有多無助，你知道嗎？
這三年，我是撐怎麽過來的，你知道嗎？
是因為你。。都是為了你。。。想著你，念著你。我就有了力量和希望。。。。
想著只要我成功了，我們就能在一起了。我所有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就都值得了。。。
可，原來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笑話。。終究是我自作多情了。是嗎。。。”
“對不起。安子烈。。”葉綰心有不忍，低垂著腦袋。
“我要的從來都不是對不起。”受到了沈重打擊的安子烈蹲坐在地面上，一副癡癡的模樣，“葉綰。我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，一個讓我死心的結果。。這樣，我才不會繼續傻下去。。。傻到願意為了你，心甘情願再去送死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是了。不能再害他、利用他了，這一次，她已親自來了，要犧牲也該是自己犧牲才是。。。安子烈，應當要平安的好好的活著。
沈默著，安靜著，萬籟俱靜了。。。。。許久許久後。
空靈的女聲低緩著開始說話，
“。。阿烈。你相信一見鐘情嗎？”
“我不相信的。。。在我看來，一見鐘情，鐘的不過是那人絕佳的相貌，或者是從那人身上看到的熟悉的身影。”
“而。官超。恰恰，兩樣都占齊了。他既長的很好看，又像極了我中心的那個身影。”
聽到這裏，安子烈忍不住嘲弄的笑了起來，“哈哈，所以，你喜歡官超，也不過是因為他像極了你心中的那個人。呵呵。。我果然還是輸給了一個死人。。。可我怎麽就是這麽不服呢。”
輕輕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淚珠，葉綰繼續自顧自的說道，“一開始我也是這樣以為的。。。可。後來有一天，我走在漫天飛花的櫻花樹下，看著滿地飄零的美麗場景後。。。第一反應竟然是打電話給官超，急切的想要和他一起分享眼前美景的時候。。
我心裏突然就咯噔了一下，意識到。。。完蛋了，我是真的喜歡上官超了。。。。”
安子烈臉色已經變得很蒼白了，持續發抖的雙手無力的垂下。
“甚至，因為意識到這一點，覺得背叛了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，我還想過要逃避、想過要放棄、想過要遠離的。。。。。”
哭腔愈發的明顯，“我知道的，人心都是會變的。。。。。可，我卻沒有預料到自己的變心來得這樣快速而猛烈。
原來，人心真的是很難控制的東西。。。。因為這些，我曾經很痛苦、很難過。。。。”
“你都這麽直白了？我該認輸了嗎？葉綰。。。。。可，明明就是我先遇到你的，為什麽，你都能變心的，卻偏偏不能是我。。”安子烈嘲弄的一笑，眼中無數的不甘心和委屈都似一把把銳利的刀，在切割著葉綰身上的肉，“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，明明是我先愛上你的，明明只有我能為你付出一切。。。。”
葉綰咬了咬唇，苦笑了一下，“不是這樣的。安子烈。。你不用不甘心。也不用覺得委屈。
因為，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上天安排好的。。他避不及，你逃不開，我也躲不掉。。。
停頓了片刻，葉綰用極其沈穩的語氣，陳述著一個致命的事實，“因為，官超就是上官銳，上官銳就是官超。”
“你看，在我沒有認出他，他沒有記住我的情況下，我還是愛上了他。”
“安子烈，這是命。
你知道，我一向不信命的，可他若是我輪回的宿命，那我認命。”
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，安子烈顫抖的瞳孔不斷的收縮，“不可能、怎麽可能呢。。上官銳、他、他已經死了啊。。。。”
“葉綰，你。是不是弄錯了。他不可能是他啊。”抱著微弱的希望，安子烈還想負隅頑抗。
“我確認過了。。。。也悄悄翻閱過他父母的遺物。”在產生懷疑的第一時間，葉綰就去驗證了自己的猜想，除了私自趁官超不在時，把他房間翻了個底朝天，還打了電話給葉家父母進行了確認。
看著葉綰冷靜的表情和悲傷的眼神，安子烈神色逐漸從慌張、無措到空洞、絕望，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。。。
最後他哭笑不得的冷靜了下來，“你一早就知道了，你是從什麽時候認出他的。”
“一年前。。。他避開我，悄悄去應城給他父母祭拜，無意間被我看到了。。。”似是回憶起了什麽，葉綰皺著眉悵然若失，“說來可笑。每年我們都會在同一日去同一個地方祭拜，只是，這麽多年卻從來都沒有碰到過。。”
“那、你，為什麽不和他相認。”從目前的叔侄狀態來看，很明顯官超是完全不知情的。
“為什麽、不、告訴他。”葉綰失魂落魄的擡起頭，“我想象過很多次我們重逢的場景，可唯一沒想到的就是，他會不記得我，我會認不出他。”
“是不是更可笑了。。。我嘴上說著要喜歡一輩子，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，最後就在眼前，竟然都會認不出。。。。當然，這還不是最可笑的。。”
“最最可笑的是。。。官超，他居然根本就不記得我了。。。我旁敲側擊過很多次，可他卻閉口不談有關“陳曦”的任何事情。也許在他心中，“未婚妻”什麽的，也不過是一場小孩子的玩笑。。。”
“我到底為什麽要一直記著他、等著他呢。。我也許不過只是他回憶中的一縷束縛。。。”
“這樣想著我便決定，一直以侄女的身份待在他身邊也心甘情願。。。”
都說的這般清楚了，他還能如何，“你贏了。葉綰。我認輸。”絕望和無助的情緒淹沒了安子烈整個神經，他早該死心了。。。
“可是，安子烈，我來到這裏並不是想讓你輸的。。。我來這裏既是為了保護你，也是為了抓住害死銳哥哥父母、顧家哥哥父親的兇手。”
“這既是我認的宿命。”葉綰起身，走到安子烈的面前，定定的看著他，“也是我認的一場輪回。。。。十幾年前，我父輩三人的情形，正如今天我與官超、顧延清此時的情形一樣。
而在這一場宿命的輪回裏，唯一的變數就是你，安子烈。我從來沒有想過，僅僅是因為我的一句氣話，就將你拖進了這吃人的深淵。。。
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，我希望我們永不曾相識。
希望你能平平淡淡、安安穩穩渡過一生。”
要犧牲要奉獻，也該是她陳曦自己才是。。。安子烈應當做回一個平凡的旁觀者。
“葉綰，你是真的很怕我，再為了你做傻事吧！”冷靜下來後，安子烈的思緒開始清明而直白。
“是。。。安子烈。。為了我。真的不值得。。。我也承受不起，你的深情厚誼。”直勾勾的看向眼前少年的眼睛，葉綰不躲不避。
“好。那我們便打個賭吧。最後一場賭局。”閉上眼，深吸一口氣，安子烈眼中的冷靜和沈穩，執著和堅定深深蔓延。。。。
“賭？”
“嗯。我要的最後一局，賭上我們的未來和明天。”
“你想怎麽賭？”
“葉綰，如果這一回，我沒有為你受傷，沒有為你死去，而是安然無恙，完好無損的出去了。。。那便是我贏了。。反之，只要我為了你受一點點傷，那便是我輸了。”安子烈站直了身子，挺直了腰板，“我贏的話，你就得和我在一起。你要忘了官超，忘了這裏的一切，你的未來只能和我在一起。。我輸了的話，我就徹底放棄你，重新開始。。這樣的賭局，你敢賭嗎？。”
“安子烈，你怎麽可以對自己這麽殘忍？”為了贏，要眼看著心愛的人受傷或者死去，贏了之後，那兩人還要如何在一起。。。
“殘忍嗎？我只是想讓你知道，也讓我自己知道，我到底是真的喜歡你，還是一種多年求而不得的執念。”
是了。。這樣的賭局殘忍異常。。可，也是最後、最好的解決辦法。
“好。安子烈，我和你賭。”
“這麽幹脆。。。葉綰，你不多考慮考慮嗎？你拿你的未來和我賭，就不怕官超知道了，會不同意嗎？”
“他會理解我，也會支持我。。。。我的心會永遠和他在一起。”葉綰堅定的站起身子，伸出手和安子烈三擊掌。
啪。啪。啪。。
響亮的擊掌聲回蕩在空檔的房間內。
“安子烈，這是你最後的機會。。也是我不再虧欠你的機會。”
“自此。我們才能徹底兩清。誰都不欠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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